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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2023年4月6日19:30，我们邀请到了上海大学管理学院副教授李倩倩，与粉丝进行了为时30分钟的对谈，来看看他们都聊了什么：

问题一：ChatGPT可能为消费领域带来哪些新机会？

李倩倩：可以从两个方面讲，一个是对于企业的营销人员。营销人员的一个最重要的体现，可能就是把ChatGPT应用在智能客服与消费者在线对话的功能上。我们都知道，现在的在线销售非常普遍，特别是人工智能的客服，但是他们现在的回答相对比较生硬。所以ChatGPT(的回答)相对而言更结构化，知识也更广泛，可以应用在人工智能的服务上。同时，还有内容的生成。比如消费者在创造一些内容、参加一些社群，或者是价值共创这样的活动时，可以利用ChatGPT生成进行。

二是对于企业，不管是产品设计、文案设计，甚至营销方案和营销策划的形成，也都可以利用ChatGPT去做。

所以我认为体现最明显的是，营销人员可以借助ChatGPT更好地与消费者进行沟通，或者生产出消费者所需要和感兴趣的一些内容，通过标准化的流程和人工智能的帮助，提升营销策划与活动的效率和效果。

但是同时也要注意，ChatGPT可能会让普通消费者拥有更多获得企业相关知识或产品知识的能力。从这个角度上来讲，也是对于企业营销人员的挑战，消费者可能更聪明了，所以应该更好地为消费者服务、提供有价值的产品，才能赢得市场。

问题二：促进消费进入良性循环，普通消费者都可以做些什么？

李倩倩：首先我们需要理解，为什么要促进消费进入良性循环？

很显然，我们每个人都是生产者，也是消费者。在国内大循环为主的背景下，意味着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尽可能促进消费，这样才能提振经济，促进质的和量的提升。对于普通消费者，首先就是要提振自身的消费信心，消费信心非常重要，它会影响到我们是否愿意花钱、敢不敢花钱。

如果没有任何约束条件的话，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有钱花并且敢于消费。但很可惜，我们很多时候会受整个大环境以及自己预期的影响，因而不敢消费。

这种情况下，消费者宏观层面体现为消费信心不足，这不利于经济的提振，也不利于消费的繁荣。所以从个体消费者来讲，第一，要端正心态，理解消费是生产的动力，也是生产的目的。适当健康的消费是绝对有助于个人的健康和幸福、也有助于家庭甚至社会的经济发展。第二，在做到之前提到的基本的态度之上，就要去想应当如何消费？首先是提升收入水平，只有收入水平提高了，在信心的加持之下，才能够真正做到去消费。从这个角度来讲，我们要努力参与生产，提高自己的收入水平，积极提升自己。

同时，第三点，要有选择地进行消费，知道哪些消费行为、消费产品或服务有助于我们的身体健康，有助于提升自己的生活品质和工作的效率，要具有正向的积极的功能和效用。

最后一点，消费要有底线：量入为出。有一些超前消费，信贷消费，在我看来都是不可持续的，我也不赞成。我认为大家可以给自己设置一个比例，比如收入的百分之多少用于消费和自我奖励，这样都是一些非常好的方式，能让我们在生活生活品质有所提升的同时，也有助于我们个人和家庭的健康，甚至生产效率。

从这个角度上来讲，无论是生产者还是消费者，都可以促进我们整体经济进入良性循环。

问题三：2023年消费板块的投资机会可期，大消费板块的投资逻辑应该如何盘清？

李倩倩：在我看来，消费板块曾经非常火，特别是一些新消费品牌都会上市。但除了受疫情的影响，另外主要还是去泡沫化的过程。因为很多公司上市之前的商业模式基本上都是资本助推、快速扩张，然后复制。在资本的推动之下，可以把规模通过终端的扩散，或者通过规模地复制实现短期内的大规模增长。

但显然，很多这种品牌其实是有所缺乏，第一，产品利益的持续创新；第二，由于用户基础是基于资本助推下的流量所获得的，所以这部分的客户稳定性并不太好；第三，在自我稳定性不足的情况下，就非常容易受到大环境的影响。

从这个角度上来讲，很多网红品牌或是新消费品牌，在“热”过之后就很难持续了。

所以如果是投资的话，近期之内，我个人更看好传统的、主流的、跟民生相关的一些消费的一些赛道。

比如像养老，或者跟民生相关、具有保障性的一些板块。总之要摒弃之前投机的想法和被资本助推的品牌，长期来讲就是价值投资，但它肯定是一个长线的过程。所以咬反其道而行之。有时候“太快的”“太热的”，要稍微避免一下。

不光是2023年，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是长期的、回归理性的状态，各个赛道都会有这样的趋势。

另外，就是如果做投资的话，一定要看被投资企业的创始人的情况。在我看来，一个企业家，如果真正要做长期事业的话，其实他会把自己的人格、信念都投射到这个企业上面。多看创始人的经历和观点你是否认同的，是否具有长期导向的和责任感。还有他的创业经历，通常创业经历在十年以上、从头开始做起的这类企业，我认为都是值得去看好和去投资的。

问题四：直播带货行业这么火热，未来会怎么走？

李倩倩：直播带货行业很火，不管是营销者、个人，社会名人，都纷纷加入到这个行业当中。首先，通常而言，但按照凡事盛极必衰的规律，在这种情况下，直播行业也会逐渐去泡沫化。

第二，直播带货行业会回到应有的位置上，而不再是野蛮生长的趋势，终将回归理性。

第三，这种情况下，营销人员，包括主播，也可能要去面对这样的改变。

问题五：以后会有ChatGPT直播带货吗？

李倩倩：我想肯定会出现的，现在很多主播其实都是用虚拟人，可以24小时不间断直播带货的，也很好玩。想象一下，我们营销最开始的时候，代言人是有虚拟代言人，然后才是明星代言。现在有虚拟人主播，还有明星主播和素人主播。现在又升级版本，我觉得很有可能出现这个ChatGPT类型的主播，跟虚拟人结合后，内容和形象都有了。

归根到底，它也还是只是更快传递商品的一种方式。

问题六：Z世代比较明显的消费趋势有哪些？

李倩倩：其实最重要的一个就是，他们喜欢取悦自己，不太关心周围人，不像以前的时代的人那样关心其他人对自己的一些是或非的评价。他们很愿意表达自我，就是表现或表达自己的观点，个性等等，所以我觉得他们是更独立和更具有自我的独立精神的，这样的一代人，那他的消费趋势可能会以表达个性为主。

问题八：在电商经济盛行的当下，实体店是否已经出现了消费断层？

李倩倩：我觉得实体店是永远都应该得到重视。线上线下的融合非常重要，特别是实体店，它是不可取代的，我称其为“实体店的存在感”。

问题九：年轻人应该如何远离消费主义陷阱？

李倩倩：我们会发现，随着社会进步，我们的物质生活越来越丰富，但是同时大家也越来越依赖于物质型的消费，包括体验型消费，比如说旅行、摆拍。年轻人特别容易受影响，因为年轻人刚刚开始自立，对于物质有天然的兴趣，同时也是代表自己能够自食其力、有经济收入的一种符号。

那么我们如何远离消费主义的陷阱，这里可以借用第二题的回答，

第一，一定要端正对消费的认知和态度。当消费主义产生负面影响的时候就要防范了。首先要去识别消费主义的陷阱。像是“拥有的越多越好”显然是不对的，这会造成很多朋友，在现如今消费非常便利的情况下，产生一些不必要的、重复性消费行为，它们(这些行为)带给我们的快乐是稍纵即逝的，也造成很多的浪费。

第二，要谨防“快乐产品”。让你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极致快乐的，往往都不具有积极效果，甚至是有负面影响，最典型的就是成瘾型的产品。所以我们都知道有一个区分，多巴胺可以让人快乐，但想获得更加持久的快乐和幸福的，其实要依靠内啡肽，它是需要你持续的做一件事情所产生的幸福感。那从这个角度上来讲，越快乐越容易成瘾的，我们都要防范，包括但不限于各种的酒精饮料、烟草，甚至咖啡、可乐、甜食等放纵型的食品。

第三，要防范被消费所代表符号价值捕获，最典型的就是所谓的奢侈品消费或者是品牌。我们在消费产品的时候，往往会被它贴上标签，但其实是营销人员人为塑造出的美好意象，也就是我们的理想自我。所以还是要通过现实的生活，包括工作和学习去实现理想自我，而不是用消费来去象征性的去完成这个理想自我，这就是叫做补偿性消费。

所以，我们千万不要做被消费的消费者，有一句话叫“消费万象要乐于享之”。但一定要遵守规矩，不要逾矩。买东西的时候，你肯定会想，如果我有足够的钱，那我可以随便消费就好了。其实真正有足够的钱的时候，也不见得消费就是快乐的，因为是有一种现象叫做“享乐适应(hedonic adaptation)”，人们会对某一种享乐的事情产生适应，这个时候就要不断提高刺激，才会更加快乐。所以从这个角度上来讲，物质主义、消费主义，都会让人越消费越多，但是同时它其实也是人生活的一种基本的动力，它让一个人去追求更美好的物质，进而去创造财富，为社会做贡献，所以这个角度上来讲，它也是有积极作用的。

比如说物质主义，我们提到物质主义的时候通常会觉得不太好，但实际上研究发现，物质主义的消费者对于绿色消费、有机食品这类，反而接受程度更高、购买意愿更强、购买行为更多。所以从这个角度上来讲，消费主义是否依然是陷阱，就要看怎么平衡这个度了。

（文章来源：第一财经）